無聲的月光

 這是Kai Havertz/Mason Mount的足球RPS同人，切勿上升到真人。

　   夢中，梅森看見星星爆炸了。

　　

　　他原以為會有如幾萬頓炸藥同時爆裂般，發出震碎耳膜的巨響，可惜，整個場景卻如同二零年代的黑白默片，只存影像，不聞其聲。不知為何，他試圖在夢中的宇宙尋找那顆笑容詭異的月球，就像會在兒童節目中出現的那種。但在他找到月亮之前，星星爆炸的光芒越來越刺眼，他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眼睛。在發出一連串意味不明的囈語後，他醒了。

　　

　　梅森揉著眼睛，迷迷糊糊地蹙起眉頭。倫敦仍然下著雨，淅瀝瀝地，落在五月的街道上。他感覺到身旁有個溫熱的物體，幽暗的空間，只有對方所在的位置散發著白光。

　　

　　「怎麼醒了？」梅森聽見熟悉的嗓音這樣說。

　　

　　他總算睜開眼。小凱捧著電子閱覽器，順著他的頭髮，身上僅披著件海軍藍的針織薄外套。

　　

　　「為什麼不開燈？」梅森探手打開床頭的閱讀燈後，蜷曲著身體，在枕頭上看著小凱的臉。

　　

　　「我怕吵醒你。」小凱說。他伸手搔搔梅森的下頜。

　　

　　「原來這就是星星爆炸的真相。」梅森以手指滑了滑小凱的手背說。

　　

　　小凱被他無厘頭的言論弄得有些不明所以。梅森為他解釋了自己的夢境。他才剛睡醒，說起話時軟軟黏黏的，比平時更撒嬌。小凱笑呵呵地聽完他的描述，最後說了句，「所以，你沒有乘坐宇宙飛船逃走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沒有。就是像在水族館裡看鯊魚游泳那樣。」梅森的口吻顯得有些無聊。

　　

　　「太可惜了。我還以為你會有段刺激的太空歷險。」小凱闔上電子閱覽器的皮套蓋後說。

　　

　　「你以為是《湯姆與傑利》嗎？」梅森挑起一邊的眉毛說。

　　

　　「難道不是《霹靂貓》？霹靂星球爆炸了。」小凱還故意比劃了個爆炸的手勢。

　　

　　「好古老喔，老人家。這部卡通開播時我還沒出生。好歹舉個《遺落戰境》之類的當例子。」梅森有些嫌棄地反詰。

　　

　　「聽得懂《霹靂貓》是什麼的人還敢叫別人老人家？」小凱朝梅森扮了個鬼臉。

　　

　　「嗯，一定是我每天中午都跟蒂亞戈阿公坐在一起吃午餐的關係。」梅森下了這個結論。

　　

　　他們忍不住相視微笑。蒂亞戈總是縱容著他們這群小孩子胡鬧。

　　

　　「好吧，我也跟你說個親身經歷。」將電子閱覽器放在床櫃上後，小凱一把攬過梅森，就像抱著自己心愛的小狗。他被夜氣所浸潤的手，碰到梅森裸露的肌膚時，感覺到對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。梅森枕著他的臂彎，興味盎然地聽著。

　　

　　「大概是一年半前吧，有天夜裡，我被月光吵醒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胡扯。月光怎麼會吵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聽我說完嘛。」

　　

　　梅森則露出平時預備搗蛋的表情。

　　

　　「月光當然無聲，但它穿窗而入，來到我面前，姿態洶湧如大潮，嘩啦啦，讓人措手不及。」

　　

　　小凱感覺到梅森用力摟抱自己。他撫摸梅森有些單薄的背部，接續說：「那晚，我起來坐在床邊，期待月光可以發出那怕是一丁點的聲響，告訴我，它前來拜訪的原因。可是，月亮依舊無言，我只看見窗外夜空流雲經過。我呆坐好一陣子，頓時才明白一件事。」

　　

　　梅森好奇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故事。小凱只是低下頭，梅森閉上眼，小凱在他的眉心間上說：「任性的月亮最怕吵，這個世界的聲音太多太雜，它需要一包M&M’s花生巧克力糖才能安心。」

　　

　　說完，小凱壞笑著吻上梅森柔嫩的臉頰。梅森開玩笑似地用力推開他，一臉囂張說：「我餓了，好餓好餓！小凱快想辦法！」隨後，又補充了句「我不想走路喔。」

　　

　　當他們兩人磨磨蹭蹭地出現在廚房，已經是晚間十一點的事。身為自律性極高的運動員，這個時間點，本不該吃進任何食物，甚至是該準備就寢。不過，偶爾作息不正常也無傷大雅嘛。

　　

　　「你不說我不說，圖赫爾老師不會知道的。」梅森將從肯辛頓買來的橘子果醬抹在剛烤過的切片法國麵包上時，如此說著。咬下吐司的那刻，頭上也似乎冒起幸福泡泡。

　　

　　小凱喝著熱騰騰的蘑菇奶油濃湯，點著頭附和。他們很乖巧地沒有搭配任何含有咖啡因的飲料，連貓掌熱榛果巧克力都沒碰，餐桌上的飲品只有氣泡水；甚至有志一同地無視了手機內一連串的群組發言。反正這時候早就睡了，嘻嘻。

　　

　　雨勢似乎變得更為和緩，現在只聽得到雨滴落在土地、水桶內的聲音。梅森吃著麵包，發現落地窗外，一隻狐貍正在簷下躲雨。他喚著小凱，兩人連忙把幾塊麵包放在碟子上，拿去招待著那位不知是狐貍先生，抑或是狐貍小姐的訪客。

　　

　　「我們明天去水族館吧？」關上落地窗後，小凱提議道。

　　

　　「為何突然想去水族館？」梅森歪著頭問著。

　　

　　「我很好奇鯊魚游泳的姿態是否真的如同星星爆炸。」小凱拍了拍梅森的肩膀，臉頰再次出現鯊鯊紋。

　　

　　「你現在打開BBC Earth，搜尋鯊魚相關節目不就得了。」梅森沒好氣地回嘴。

　　

　　「那差別可大了。何況，你不想出門走走嗎？」小凱眺望夜幕，雖說已近午夜，雨後的夜空總帶著無以名狀的透明感。他轉過頭說：「明天可能會是好天氣喔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那好。我要去看企鵝走路。」梅森蹦蹦跳跳，開心地說：「野餐！之後還要去野餐！烤奶油焗爐魚！叫上提摩跟克里斯他們，如何？」

　　

　　小凱摸著他的耳朵，笑著頷首。雨終於停了。